小小的院子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边是整齐的菜畦绿油油的青菜、水灵的黄瓜、红彤彤的番茄长势喜人;另一边则晾晒着一些干菜和玉米。
正对着院门的是三间平房白墙灰瓦窗明几净。
陈墨深抱着妹妹跟着奶奶走进中间堂屋。
屋里陈设简单却干净利落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一个老式的碗柜墙角堆着些农具。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艾草味和阳光晒过木头的气息。
“快快把小冉放里屋床上歇着!”奶奶推开东边房间的门。
这房间比陈墨深家里的房间还要小一些但收拾得格外整洁。
一张老式的木床挂着洗得发白的蚊帐床上铺着干净的蓝印花布床单。
靠墙有个旧衣柜窗台上摆着几个空罐头瓶养着的绿萝和几盆不知名的野花生机勃勃。
陈墨深小心翼翼地将妹妹放在床上让她靠坐在叠好的被子上。
陈小冉立刻把小布兔也放在身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房间小脸上满是新奇。
“渴不渴?饿不饿?”奶奶端着一个搪瓷大茶缸进来里面是晾好的温开水 “墨深快给小冉喝点水。
奶奶这就去给你们做饭!正好今早赶集买了新鲜肉!” 奶奶的喜悦溢于言表手脚麻利地转身就要往厨房去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劲儿。
“奶奶不急您歇会儿。
”陈墨深接过茶缸喂妹妹喝了几口水自己也喝了一大口甘甜的井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和心田。
他看着奶奶忙碌而喜悦的背影心底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流。
这里是除了石溪镇那个小屋外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心和依靠的地方了。
“歇啥歇!你们来了奶奶高兴!”奶奶头也不回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锅碗瓢盆的轻快碰撞声 “小冉想吃啥?奶奶给你蒸鸡蛋羹?还是想吃奶奶包的饺子?”她探出头来满是期待地看着陈小冉。
陈小冉被奶奶的热情感染眼睛弯成了月牙想了想小声说:“蛋……蛋羹。
” “好嘞!蛋羹!再给你炒个嫩嫩的丝瓜!墨深呢?想吃啥?”奶奶笑呵呵地问。
“都行奶奶做的都好。
”陈墨深把旅行袋放到墙角挽起袖子“我来帮您烧火。
” “不用不用!你陪小冉说话!”奶奶连忙摆手但陈墨深已经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小小的厨房坐在了灶膛前的小板凳上。
火光映照着他年轻却带着沉静的面庞。
看着奶奶佝偻着腰在灶台前忙碌淘米、切菜、打蛋……那熟悉的背影和动作让他漂泊无依的心仿佛暂时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厨房里很快弥漫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柴火的烟火气这是家的味道是奶奶的味道。
陈小冉抱着小兔子安静地坐在床上听着堂屋和厨房里哥哥奶奶的说话声、锅铲的翻炒声闻着越来越浓郁的饭菜香小小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久违的、纯粹的安宁。
窗外的阳光透过老式的木格窗棂洒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也照亮了她眼中浅浅的笑意。
饭菜很快上桌一碗黄澄澄、颤巍巍撒着葱花的鸡蛋羹一盘翠绿清香的清炒丝瓜一碗油亮亮的红烧肉还有一碟奶奶自己腌的脆爽酱黄瓜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简单的饭菜却充满了家的丰盛和心意。
陈墨深把陈小冉抱到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好细心地在她腿上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
奶奶不停地给两个孩子夹菜尤其是陈小冉的碗里鸡蛋羹堆得小山一样。
“小冉快吃多吃点补补身子!瞧这小脸瘦的。
” 奶奶心疼地念叨着目光几乎没离开过孙女“墨深你也吃!这么大个子光顾着照顾妹妹自己都顾不上!” 陈墨深默默地吃着饭奶奶做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是记忆里最温暖的味道。
他看着妹妹小口小口地、认真地吃着滑嫩的鸡蛋羹胃口似乎比在家时好了一些心里稍微松快了一点。
饭桌上奶奶絮絮叨叨地问着他们的近况:镇上的生活怎么样?墨深累不累?小冉最近身体怎么样?药还按时吃吗? 陈墨深也挑着好的说尽量不让奶奶担心。
陈小冉偶尔会插一两句嘴用简单的词语描述一些她觉得有趣的小事比如窗台上的小鸟邻居家的小花狗奶奶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笑得合不拢嘴。
饭吃得差不多了碗里的菜也见了底。
陈墨深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堂屋里的气氛似乎随着他动作的郑重而微微凝滞了一下。
奶奶也停下了收拾碗筷的手看向孙子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奶奶”陈墨深的声音不高却很清晰打破了饭后的温馨宁静“这次带小冉回来……是想让您帮忙照看一段时间。
” 奶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布满皱纹的手在围裙上无意识地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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